《暗黑者2》5天后归来，再探“暗黑正义”的边界

编者按：

白一骢任制片人，周琳皓导演的网剧《暗黑者2》将于8月3日在腾讯视频上线。不夸张地说，2014年的《暗黑者》引领了网剧的精品化风潮，将其段子和短剧为主的结构升级为悬疑烧脑的长篇连续剧，制作上也告别了小米加步枪的简陋。这部剧流量和口碑双收，培育了一批铁杆的暗黑粉，让业界看到了网剧的商业潜力，接踵而来的《匆匆那年》《盗墓笔记》《心理罪》拥有了更高的预算。如今，《暗黑者2》在预算追加、制作升级的情况下回归，激发了业界和观众新的期待，还有好奇。

最早，网剧是被当做一种“网络亚文化”看待的，而熟悉文化史的人都知道，所谓的主流文化都是由亚文化演变而成，说网剧已经成为一种“主流文化”还不够令人信服，但这个趋势已经非常明显。网剧从一种边缘的亚文化逐渐登堂入室为更多人接受并最终迷恋，和其发展过程中的质量升级无不关系，《暗黑者》无疑是网剧演进史上一部最重要的剧集。

在《南方都市报》评选的“2014年度华语十大电视剧”中，《暗黑者》作为一部网剧入围获奖，这个榜单的前三分别是《北平无战事》、《红色》、《战长沙》，可以说《暗黑者》是代表2014年整个网剧最高水平被国内一家权威媒体年度致敬。获奖词写道“在涉案剧无缘卫视黄金档之后，终于可以在网上过过瘾了。它象征着网剧从搞笑段子集锦进化到完整情节剧，并甩掉粗劣小制作的标签赶追上卫视强档剧的制作水准”。随着制作的水涨船高，网剧已经进入大航海时代，《暗黑者》作为先行者，可谓是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。

随着高等教育的普及，每年的应届大学毕业生在大幅度增加，这一批年轻人是互联网时代的“原著民”，很少有打开电视看剧的习惯，平时网上观剧看的都是美剧、英剧，对视听文化的娱乐强度和审美趣味有高端要求。在我看来，所谓的“美剧感”主要指的是一种叙事节奏、故事强度、多元类型。高品质网剧目前基本都是两条腿并行：怪力乱神＋青春时尚，前者和传统电视剧的表现领域和美学风格拉开距离，后者则清晰找准受众群，撇清讨好传统电视中老年妇女观影趣味的创作羁绊。《暗黑者》在这方面特别典型，题材是美剧中常见的悬疑探案类型，它的故事与人物设定又特别迎合了年轻人的口味，南都的概括很到位“帅不过三秒的男主，和尸体合影的女二，用卖腐来抢风头的男二、男三，结尾处的黑猫警长……加上上半身夏洛克下半身小沈阳的造型衔接，准确地把握了年轻人的兴趣点”。

《暗黑者》的故事线比较简单，一个神秘的Darker像以“上帝之眼”默默审判人世间的“隐罪”，他通过发出“死亡通知单”的方式暗示专案组推理出宣判人物所犯罪行，一场场高手对决，王牌对王牌的博弈一次次展开。专案组成员的道德困境也适用于观众：出于对法律的尊重和信仰，darker是一个冷血杀人犯，必须将其抓捕归案；然而也正是因为他的搅动，潜藏在恶人身上的原罪才一一呈现，迟到的正义得到伸张。人们常说，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，不是不报时机未到”，但总会有人侥幸钻了法律空子，或者法律在调节人们的行为规范时严重滞后，这时该怎么办？程序正义重要还是结果正义重要？以暴制暴的方法符合正义原则吗？这种对人性灰色地带的探讨以及引发观众的思考是《暗黑者》这部剧集最迷人的地方。

与当下网剧拼“小鲜肉”、用新人不同，《暗黑者》参演演员都有丰富的表演经验，因而整部剧在表演呈现上也更加精准、成熟、老道。《暗黑者》里的案件比较离奇，多少有点超出普通人日常生活，为了平衡这种“非常规案件密集”给观众造成的疏离感，主创有意在人物刻画上更加接地气，突出其普通人生活化的一面，拉近了很观众的距离，比如，罗飞推理能力超强但是却时常囊中羞涩，爱喝酸奶的逗比设计也冲淡了高智商人物的神秘感。尽管是一部案件主导的刑侦局，案件大多比较重口味，但导演有意在节奏把控上做了一些调节，时不时会出现几段喜剧风格的表演，使得该剧不会一直处于一种压抑阴暗氛围中，既满足了观众对烧脑推理的需要，也照顾到观众的心理承受力。所以这是一部非常合适盛夏消暑烧脑的网络剧。

在“暗黑粉”的热切期待中，《暗黑者2》将重装上阵。据了解，第二季的制作成本比第一季翻了一番，相信好钢会用在刀刃上。

【文/杨文山】

【访谈录】

《暗黑者2》主创：网剧反哺电视不是梦

被采访人：《暗黑者2》制片人白一骢、导演周琳皓、主演郭京飞

记者：网剧从什么时候开始成规模？

制片人：我们不太清楚其他网剧怎么做，我们从第一季开始规模的运作，第一季给我们很多支持的就是郭京飞这些演员们，他们在经费上给我们很多的折扣；第二季依然在支持，虽然折扣没有第一季这么大，但是依然给了很大的折扣。

记者：在制作的时候有考虑播放媒体吗？

制片人：第一季是腾讯视频定制的。在2013年底的时候，那时候国内的网剧还没有更多好的内容，没有很好的剧情，很多有段子剧，或者很短的，但是剧情内容很少。基本上在2013年底，腾讯孙忠怀先生跟我们说希望可以开发一个更正规的剧，就选择了这个项目。我们在第一季操作的时候是按照正规标准做的，而不是常规的段子剧。所谓的网剧在我们看来只是播出平台在网上，播放模式由线性转向非线性，而且可以随时随地的观看；内容上讲，因为毕竟网上观众年轻多，我们希望可以做偏重年轻观众的一些内容。

记者：剧情走向是怎样的？

制片人：本来有一个原著小说，在我们第一季里面的内容大概是占到了八分之一。我们第一季用了小说的第一本，小说的内容在全剧中间占的篇幅大概八分之一，第二季可能稍多一点。从整个的结构来讲，第二季里面，看过小说的书迷也并不一定知道结果，因为我们改编比较大。

记者：郭京飞在这个剧当中有担任监制和主演，您是怎么转化角色的？

郭京飞：监制担任一些策划的内容，表演上就不会太被动。

记者：网络自制如何更好的表达悬疑的题材？

导演：我们有原著，我们尊重原著的一些内容，包括判案。现在悬疑或者惊悚片受到一些限制，我们会比较谨慎，加进了很多接地气的内容，更多的是希望还原我们的生活现状，不会太夸张，我们在拍摄的时候会适当的增加一些东西，但是我们是从人物本身出发。

记者：你们如何看待网络自制剧融入了一些流行的特点，这种融合方式会不会让剧情的内容看起来过于肤浅？

导演：应该不会，因为网络给我们的平台更宽泛一些，一开始传统的警匪片或者是类似的题材，往往会把警察树立成一个很严谨的形象，我们这边尽量的是让人物贴近现实，因为警察也是人，他们也有逗比的时候，剧情要更贴近生活。

记者：网络自制会不会有特别适合表达哪些题材内容，它在选材上跟一般电视剧集有什么区别？

导演：我们没有故意去找一些距离，我们去挖掘的题材都是传统媒体上制作比较少的，或者现在年轻人更喜欢看的，或者是设置更活灵活现的，这是我们开发的目的。

记者：有没有特别容易表达的一些题材？

导演：我们还是倾向于年轻活泼。

记者：第一季有一些小细节的吐槽，第二季有完善一些吗？

导演：在我们的创作过程中，原来的小说内容无法撑起这么大的构架，所以我们往里面增加了一些接地气的内容。我觉得这个还是比较贴合于精华的部分，因为很多案件我们不可能像原作者那样精心的推敲，但是我们是希望尽量的完善，希望不要有太多的漏洞。

记者：想问一下第二季有弹幕的想法吗？

导演：有弹幕的内容，我们会让主演主创跟网友一起吐槽。

制片人：在第二季，会有一些朋友帮忙客串，但是其实严格意义上讲，这不是一个良性的模式，因为电视剧已经陷入一个非常恶性的状态.大家必须唯卡司论，第一很多新的演员进不来，第二卡司占了太多的费用，搞得制作越来越粗糙，网剧对卡司的要求程度没有那么高，它允许把经费放到制作上去。我们希望未来的观众，尤其是更年轻的观众更重视故事。当然这是我们良好的愿景，我们还是会请一些卡司过来，我们的核心还是故事，即便我们请一些卡司，比如说卷福，也希望他的粉丝是为了戏留下，而不是看完他就走了。

记者：暗黑者打算拍到几季？

制片人：至少到四季，四季以上。

记者：现在第三季已经有人找上门了吗？

制片人：就算别人找上门来，我们也还要跟腾讯视频合作，因为这个项目是我们一起开发的。

记者：有没有可能网剧反哺、回流电视荧屏？

制片人：有的，如果确定的话，我们会在《暗黑者》第二季上线的时候公布第三季的计划，有可能是互联网做完以后反哺电视台的模式。我们不可能真正做到美剧那样边拍边播，但是我们第一季的时候做了社会案件的票选，我们的编剧里面有两到三个人是完全从观众中产生的，他们会加入到剧本的设计中间，当然由专业编剧帮他们完善，这是我们和观众互动的方式。可能在之后我们还做一个客串的女演员票选，也有一些普通的网友参加进入到拍摄中来。

记者：现在网络流行互联网思维，这部剧在互联网思维上有什么突破？

制片人：我个人理解的互联网思维就是观众想要什么我们给什么，但是这个作为影视剧来讲很难做到这一点，我们想到的就是在剧情上更注重社会化。我们找到很多大家看完能够产生共鸣的题材；另外一个就是我们在制作过程中，包括未来会边写边播，会根据观众的反馈做一些剧情的改进。

记者：传统电视剧跟网络自制剧的观众在感受上有什么差别？

制片人：传统电视剧相对来讲，在我看来就是比较规整，我自己依然是有传统电视剧在做，所以那是一个比较规整的内容；而网络剧的自由度高一些，可以给出更多的开拓性，另外我个人最大的感受是互联网就是一个非线性播放模式，它给每一个观众带来更多的便利方式，可以在自己的随意时间随意观看，无论是手机还是PC，或者上下班的路上，这样导致互联网媒体的观众比电视剧媒体的观众要年轻一些。

记者：导演，从编剧到最后成片的过程里面，最烧脑的部分体现在哪里？

导演：其实我们整个的过程都很烧脑，因为这部剧我是先看了剧本再投入创作中，我个人是一个比较偏严谨的，在现场创作的时候，我印象中不太好的地方，我会在现场进行改动，改动会牵涉到整个这一集的走向，所以现场的创作应该是在创作过程中最伤脑的部分，因为可能某一个桥段改变了，后面相应的都要改变，所以工作量非常大。

记者：您在创作中会参考美剧吗？

导演：只能说有印象，美剧、英剧的制作规范也是我们所羡慕的，因为体制、环境不一样，我们达不到这个条件，我们只能是尽量的找一些在我们的创作基础下能够达到的一些要求。所以说会给观众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，但是很难达到美剧标准。

记者：网剧的制作速度会比电视剧拍得快吗？

制片人：其实没有区别，甚至我们觉得周期更长一点，首先第一个演员也好、制作班底也好、制作器材也好，我们的器材拿去拍电视剧甚至是超标的，大家如果看过《暗黑者》第一季，里面的很多制作手法包括制作水准不是按照常规电视剧做的，我们不能说按电影标准做，但是已经接近电影标准，我们的制作标准一定程度上高过电视剧的。

记者：网络剧面临什么挑战？

制片人：去年我们做第一部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量，今年每个网站都有发力，8月份会遇到很多的强劲对手。

记者：目前网剧发展处在什么阶段？

制片人：大家都知道未来电视台会从线性播放转向非线性播放的模式，大家都要转向这个战场，网剧现在都还没有定型，一定是怎么样。现在我们会有一些项目推荐给网站，让网站去选，网站选择了之后和我们一起合作开发。现在一般是电视台播出网络跟播，以后可能会出现网络先播，电视台跟播，或者网络、电视台同步播放。

End